写在我的23岁生日
白驹过隙,一眨眼又是一年。
我出生在1999年清明节的前一个小时,1999年4月3日的23时多。一眨眼,马上就要开始我在地球的第 23 年征程了。
言及时间,我总是会想起一个小故事。
小学的时候,我姐曾经问我:你相信你这辈子只有 30000 多天的生命吗?虽然我很小,但我知道与新闻里动辄百万上亿的金额相比,30000 是一个不大的数目,我果断地回复说我不相信。
我姐紧接着帮我计算到,假如你能活 100 年,一年 365 天,乘起来也不过 36500 天。更何况,一个人活到 100 岁可不容易。
我小小的内心其实是很受震撼的。分秒时过得太快,周月年过得太慢,只有以天为长度的时间是作为人类的我们感知最明显的。日升月落,光影流转,早出晚归,这样的光景我们只能体会 30000 余次,更别提在这个已经不大的数字里,还要继续刨去意识尚浅的婴幼儿时期和意识低沉的晚年时期。
不知道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,又或者受到我妈做事火急火燎的性格影响,我总是会有点时间焦虑。
当我意识到时间的流逝
因为我的时间焦虑,我一般不会睡得很晚。因为,一旦起来发现红日当空高挂,我便会紧张和焦虑于今日时间被我浪费了多少、还剩多少。
同样地,我很喜欢「利用时间」,在各种等待时间里穿插一些别的任务,使得这段时间看起来更被高效利用了,比如在等水烧开的时候去洗衣服。如果让我在那里干等,我会觉得生命被浪费了 5 分钟。
我的时间焦虑还体现在:如果我意识到我希望在有限时间内完成更多事情的时候,我的学习或工作流就会变得紊乱起来,我会一会儿做做这个、一会儿干干那个,忙碌又低产,整个状态与专心致志毫不沾边。
但是,当我清楚地意识到我的时间焦虑之后,我反而能够有所缓解。我会告诉自己:
人们总是会高估自己一天内能做成的事,却低估自己一年内能做成的事情。一年与十年、十年与一生同理。
这句话,指引我们别只盯着现在,要放眼更远的未来。只有专注于现在,才能创造未来。
另一句话,则指引我们别只盯着过去,要关注我们仍然拥有的机会。同样地,只有专注于现在,才能抓住机会。
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,其次是现在。
年岁的增长让人害怕,这无可厚非,又没有必要。我们惧怕光阴流逝,我想更多是因为我们害怕自己到了某个时间节点(比如 30 岁、40岁……)却还一事无成。
当我意识到时间的节点
我们总是倾向于将时间节点看得很重要,每年春节、生日、20岁、30岁、特殊节日……我们期待着某个盛大的「人生拐点」的到来,因此我们常常会制定新年计划、人生目标等。可是,再过几周就再也不记得了。
可是,你仔细想想,成长的「质变」其实是很难觉察到的:我们不记得哪天就长这么高了,不记得哪天开始就不再觉得父母很厉害了,不记得哪天开始自己好像已经长大了。
实际上,成长的「量变」在琐碎的日常中悄然发生,换言之,拐点时时刻刻都在发生。我们每天遇到的人、事、物,无论愉快与否,都在一点一点形塑我们的身体和灵魂。
仔细想想,引起我们不断变化的拐点,看起来是那么地微小,过渡曲线是那么圆滑,以至于我们根本就不会意识到——直到多年以后回过头来。
因此,稻盛和夫说,我们如何度过今天,我们就将如何度过此生。决定我们多年后成就的不是明天或下周我们在做什么,而是今天我们在做什么。
当我意识到我不是世界中心
很幸运的是,我的成长过程未曾经历极端经历,家庭经济条件能保障我衣食无忧,个人天慧尚算不错,一路走来都还算顺利。因此,和很多人一样,我也曾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。
周国平曾说,人生的第一次成长就是意识到自己并非世界中心的时候。但同时,这往往也是自我价值感的危机时刻。
越长大,我们就越会意识到社会不会按照线性发展,更不会按照我们的意愿发展。世界的本质是无序和熵增,就人类历史而言,近75年全球大部分地区的和平显得既短暂又脆弱,尤其当很多国家都掌握着人类灭亡的密码(核武器)时。
于我们自身而言最关键的是,我们即将或已经踏入的这个社会,似乎充满着结构上的缺陷,可我们又不得不去面对它。
我觉得周国平的那句话还需要再补充半句才完整——「虽然我不是世界的中心,但我依然很重要」。
我非世界中心,但我很重要,一是因为我对自己而言很重要。
读者朋友,不妨问自己一个问题:如果「我」是其他人,「我」会愿意做我自己的朋友吗?
我的答案更倾向于否定的,正因为我是我,我才能看到自己身上无穷的缺陷和不足,我不够满意自己,自然也不会愿意与自己交友。同时,相比起我们对朋友们,我们更难包容自己的缺点、容易进行自我批评,我们也更容易不喜欢自己。
有人曾说,人生最大的战争,就是与自己的和解之战。当我们意识到自己陷入战局之中的时候,已经是改变发生的时刻了。
我非世界中心,但我很重要,二是因为我对关爱我们的人很重要。此处主要指父母。
毕啸南在一本讲述父母的散文集《在你们离开以前》第一篇写道:
《增广贤文》里说:“羊有跪乳之恩,鸦有反哺之义。”小兽尚且如此,作为有意识、情感和思想的人,父母养我育我,为我奉献了一生,我又回报过什么呢?可曾真的认识和理解过他们呢?
他们的童年是怎样的?爱过谁、怨过谁吗?可曾有过像我一样的理想和追求?甚至他们的性、那些掩藏的欲望和不甘呢?他们有只属于自己的巨大的遗憾吗?
我像打开自己一样打开过他们吗?像爱自己一样爱过他们吗?或者,像看待一个平等、独立而完整的人那样看待过我的父母吗?
没有。
或许只有长大以后,才能理解到父母那一代人的艰辛。无论他们曾经给我们带来过什么样的创伤,我们都必须尝试与他们相处、和他们沟通、解决问题。因此,毕啸南紧接着写道:
一个人的自我和解是场终身之战,两代人之间的相互理解往往是这场战争中最关键的一役。
父母之于子女或是子女之于父母都是如此。
父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「他人」,但并非唯一重要的。除此之外,还有我们的恋人、朋友、其他重要的亲戚等人,他们也在我们的生命的各个部分扮演着重要的角色。
去年生日的时候,因为快要毕业了,我特意租了个小轰趴馆,邀请了一众大学好友一起度过。(为保护朋友隐私,照片做模糊处理)
可惜,今年因为疫情和毕业,没有办法再和对象和大学好友聚首。这几天我也因为异地恋,情绪比较低落。
不过,今年倒是会和我高中的好友一起驾车外出游玩,应该也是一次不错的体验。下期 Newsletter 中会与大家分享。
我非世界中心,但我很重要,三是因为我们欠世界一点东西。
见识的人多了,我们往往会发现有些人总觉得「别人欠他们点东西」。无须多言,我们都知道这是一种不健康的思想。但是,反过来一想,我觉得这句话就有独特的意义在里面了。
我们需要去创造,给我们曾经到来过的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,这就是所谓「我们欠世界的东西」。我在第 0 期的时候就分享过一句让我觉得十分振聋发聩的话:
如果说被所有的人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,那么创作是最接近永生的道路。
无论你更倾向于什么形式,我都推荐你积极地坚持创作。音乐、视频、文字、绘画等等,任何创作都是值得鼓励的。
写在生日小文的最后
其实我并不是很有想法来写这篇文章,一方面是因为我并不是很看重生日的人,另一方面是我最近的状态不佳。
说起不看重生日,里面也有一个小故事。很久以前,当我在上学而思的时候,我的学而思老师告诉我们说,他不过生日,因为他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。我当时觉得「哇奥,太酷了!」
从那以后,我对生日的热情就急剧下降,并没有很期待礼物或者生日聚餐之类的「生日必做事情」。
不过,每逢节日我都有「要写点什么的仪式感」,这种强烈的仪式感趋势着我完成了这篇创作。
写下这篇文章,我并不是在设立什么 23 岁的目标。老实说,我觉得目标总是显得那么空洞——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今年年初定下的目标?之所以这么问,是因为我在第 3 期|2021年,我的15条思考辑录设定的 15 个目标,我至今也未重温过。
因此,这篇文章主要是为了帮助我再次认清一些事情,有关人生、时间、做事、努力和意义。
另一方面,最近我在精神状态上,又有一点陷入了「感觉人生无意义」的状态。处在这种状态下的我,会觉得做任何事情都缺乏意义。虽然在内心深处,我知道「旅途本身就是意义」,但回到现实来的时候,我还是会很焦躁不安。
某天百无聊赖地刷着即刻的时候,正好看到了这句话,也分享给你:
除了没用的肉体自杀和精神逃避,第三种自杀的态度是坚持奋斗,对抗人生的荒谬。——加缪
受一切人间事物的客观规律支配,人的状态也潮起潮落,「接受自己的低潮时刻」也是与自己和解的重要一步——适当的暂停和休息,或许正是下一阶段自己的助燃剂呢?